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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西日报——专访山西大学副校长、经济学家杨军:转型发展,从“一轮”独行到“四轮”驱动

2015-01-28


 

——专访山西大学副校长、经济学家杨军

    先讲一事。2014年中部论坛在河南召开。其他省包括政府官员和专家学者均是大队人马与会,大谈本省的研究和发展成果。山西则仅有山大教授、经济学家杨军领着几位博士参与。作为大会主题演讲主持人,杨军高调解释山西、宣传山西,呼吁学者们研究山西,以孤单之力发出山西的声音。
    然而,杨军非晋人,来自湖北。2008年作为管理人才被引进山西大学。他是研究宏观经济和产业经济的学者,对山西经济的观察研究有着不同于本土学者的独特视角。
    1月12日,山大文科楼办公室,杨军欣然接受了专访。记者紧紧追问,教授侃侃而谈,可谓大快朵颐。作为报道全省宏观经济和工业经济近十年的记者,惊异于杨教授对山西转型发展的理解和研究之深,其中诸多观点于山西发展大有启发。

    山西尚处在工业化初级阶段

    一煤独大的“独轮发展模式”严重受制于人

    记者:转型是世界难题,发达国家都在转;党的十八大之后,中国更强调转型。如此背景下,何谓转型?如何全面理解转型发展?
    杨军:从经济学角度说,就是模式、结构、方式、经济增长点等各方面的转变,从而形成更为优化、更有质量、更具效率的经济新形态。转型是在过去道路与模式走不通情况下的一种纠偏行为,因而要建立在对历史反思和未来趋势把握的基础上。
    转型发展,就是在历史反思基础上,基于现实经济社会体系,迎接现代产业和新技术革命,在发展中促转变、在转变中谋发展,走出具有实效性、个体性特征新经济新常态之路的过程。具有艰难性、持续性、根本性、方向性以及历史阶段性等特征。
    (杨教授南人北相,快人快语,性格直率,与其交流起来干脆利索。)
    记者:我理解,目前山西和全国的发展是不同步、有差异的,请您判断一下中国和山西的经济发展状态。
    杨军:我的判断是:与国外相比,中国处于工业化的中后期,而山西尚处在工业化的初期,或者说是工业化初级阶段。
    记者:这也就印证了王儒林书记所提的一个数字,山西经济发展水平只有全国平均水平的80%左右,结构孱弱,民穷省弱应是一个真实写照。
    杨军:改革开放最初30年,中国经济像一辆“自行车”,属于“两轮驱动”,也就是低成本(人力、土地、政策等要素)和加工出口,实现了经济的飞跃式发展。2008年之后,中国经济逐渐变换成一辆 “小轿车”,属于“四轮驱动”,向创新驱动、消费驱动、投资驱动和出口驱动的模式转变。
    山西经济呢,则像一辆“独轮车”,是一煤独大、“一轮驱动”的独轮发展模式,严重受制于外部经济形势。

    山西陷入“中等收入陷阱”“贫困循环陷阱”“资源诅咒陷阱”等多重陷阱

    产业之间、城乡之间差距不断扩大,是转型面临的两大难题

    记者:当中国经济已经开始了“四轮驱动”,山西还处在“一轮驱动”的初级阶段,从一轮到四轮的转型,该有漫漫长路吧?
    杨军:理论上如此。加之山西的政治、政策、环境等经济发展条件并非太好,这辆独轮车就像行驶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,成了一个轮子瘪瘪的独轮车,发展之难可想而知。1998年,2008年,2014年,一煤独大的经济重复遭遇发展怪圈,令人唏嘘。
    (说到激动处,杨教授观点案例,妙语迭出。)


    记者:如此,新的问题就来了。改革开放30多年了,几届政府都致力于转型,山西转型也有近20年历史,怎就没有明显变化?
    杨军:一煤独大的后果就是受制于人,属被动型经济。此前,山西的经济发展思维出了问题,很多人“想发展就找煤,要发展就靠煤”。行情高涨,不愿转型;行情低迷,无力转型;行情适中,不急转型。几十年积累,必然是今天的结果。
    记者:有人说煤炭害了山西,我认同。有人说山西因煤而兴,让人匪夷所思,怎么找不到“兴”的例子。王书记说煤炭给山西造成了“立体性”困局,倒是实情。
    杨军:从历史发展来看,“煤”是山西的一座大山,是山西发展的主要依靠,一业独大,一煤独强,挤掉了其他产业的发展空间、扭曲了发展机制、恶化了发展环境,而现阶段更是出现了市场失灵、陷阱重重等内源性危机,转型内动力不足。已经陷入了“中等收入陷阱”“贫困循环陷阱”“资源诅咒陷阱”等并存的多重陷阱。
    经济发展停滞不前,产业间、城乡间差距不断扩大,两大障碍是转型面临的瓶颈,山西要想实现转型发展,必须优先着力突破这个瓶颈。

    从“火车机车”模式转变为多业并举,多城(区域)共兴,多方式并用的“火车动车组”模式

    将转型政策一以贯之、进行到底,才能打赢这场持久战和攻坚战

    记者:王儒林书记履新山西后,提出了六大发展,转型发展位居第二大发展,您作何理解,其核心表达是什么?
    杨军:王儒林书记立足山西现实情况,全面分析比较优势,提出了煤炭产业和非煤产业两手抓的发展思路。我将其转型发展核心归结为一句话“一个心两条腿”:一个心就是以富民强省为核心;“两条腿”中一条是比较优势,也就是资源(煤)产业,一条是非煤产业。既要走出一条“革命兴煤”新路子,又要走出“一煤独大”的资源型经济困局,关键是怎么个走法。
    记者:据我所知,您是研究产业经济的专家,您和您的团队对山西转型发展的研究也形成了一些思路和成果。那么,山西该如何转型?
    杨军:(不假思索,脱口而出)
    第一,要摆脱资源困境,增强经济发展范围性。山西历史中形成了许多生命力很强的行业、产业和经济领域——被遗失、被抛弃的明清时期的晋牌家具、陶瓷制造等行业曾位居全国三甲;山西金融业也曾领先世界等等,这些历史传统产业依然大有可为。
    第二,转变发展模式,从煤炭产业独大的“火车机车”模式转变为多业并举,多城(区域)共兴,多方式并用的“火车动车组”模式。
    第三,加大开放力度,融入国际国内大市场,拓展谋利兴业的发展方向。面对“对外开放”和“融入”的重重困难,山西能够被环渤海经济圈接纳吗?“一带一路”风生水起,列为国家战略,山西能够介入吗?要加强重大国家战略研究,提出利于山西发展的国家级战略构想,推进山西“对外开放”和“融入”,如将山西打造成中国经济乃至“一带一路”发展的矿物质能源配置中心和综合能源保障基地等。
    记者:山西要在历史反思的基础上明确自身的发展状况。转型不能信手拈来,必须对自身现状做出客观的判断。针对山西实际,有何具体建议?
    杨军:我有以下几点想法:一是大通道建设,拓展互联互通。二是大城镇化发展,促进区域差异化、错位化发展。三是大资源配置,扩大市场范围。四是大力发展教育,提供厚实智力支撑。
    (连续4个小时的对话,与杨教授几乎没有动窝。结束时,窗外已大黑。)
    转型并非一朝一夕之事,正如这漫漫长夜终将过去,明天的太阳必将升起在三晋大地。我们只有认准目标,守住信念,耐住性子,将转型政策一以贯之、进行到底,才能打赢这场持久战和攻坚战。

本报记者 张临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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